葉蘇就知道自己和羅梓楠這都能碰上就預示著準沒好事，不僅一頓晚飯吃的不自在，連晚上被許巖良抱著Kiss bye的時候居然也能一閃神，想到了不該想的。

如果嘴唇碰嘴唇就算是親吻的話，那她的初吻，應該是和羅梓楠的那次。

這麽多年她一直在糾結這個標準問題，所以實在很糊塗羅梓楠算不算她的初吻對象。

“有心事？”許巖良放了她。

“沒事。回去吧，開車小心。”葉蘇開門下車。

許巖良在背後叫她，“明天早上十點我來接你，你多睡一會兒。”

“嗯。”

洗完澡正吹著頭發，手機叫了起來。

拿起來一看，號碼挺陌生。

任它響了一會兒，她才把電話放在耳邊，“餵？”

傳來的帶笑的聲音一點都不陌生，葉蘇手一抖，差點把電話扔到床上去。

居然是羅梓楠。

“有事麽？”

“沒事，就是想確認一下電話號碼是不是有效。”

葉蘇必須承認她已經很久沒見過這麽無聊的人了，“還有別的事麽？”

“沒了。”

“那就這樣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Bye。”

“嗯。Bye。”

葉蘇摁掉了電話，再次拿起吹風機。吹風機嗡嗡的聲音很嘈雜，好像影響了人的記憶。仔細回想了一下，他們剛才的對話實在比無聊更無聊。她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。

***

“昨天沒睡好？”許巖良皺著眉頭看著葉蘇。

葉蘇沒精打采的打著哈欠，“有一點。”

“昨天就看你很累的樣子，是不是工作不太順利？”

“還好。”葉蘇勉強笑笑，上了車。

這是他們一早就定好要拍婚紗照的日子，雖然沒精打采，該做的事還是要做好。

拍攝的外景地是一個叫英倫小鎮的地方。因為是周末，這裏旅游的，拍雜志的，拍婚紗的，什麽人都有，這裏連找個空閑的地方都難。

葉蘇頂著厚厚的妝，踩著不同的高跟鞋，穿著好幾套款式不同的婚紗，在攝影師的命令下和許巖良一起擺著各種僵硬的動作。幾個景下來，腳都軟了。

“新娘子真漂亮啊。”攝影師趁著休息的空當，跑過來閑聊，“怎麽沒想著當模特啊？”

葉蘇強撐著笑了笑，“就我啊？當什麽模特？老模？”

攝影師噗嗤笑起來，“您可真幽默。”

“她一向這樣。”許巖良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一把扇子坐到葉蘇身邊，幫她搖扇，“明明溫度不高，太陽居然還挺毒。熱的臉都紅了。”

葉蘇心安理得的享受著許巖良一貫周到的服務，卻羨煞了助理小妹。

“小姐真好福氣，能找到許先生這麽好的老公。”

許巖良聞言一笑，葉蘇也淡淡笑道：“是啊。我真幸福。”

休息了一會兒，上車轉戰另外一個景。綠波蕩漾的一條河，兩旁是英式風格的建築，看起來漂亮極了，儼然置身於十九世紀的倫敦。

“你們現在上船，自然一點，甜蜜一點，意境嘛，唯美一點，把這裏想象成康河，把自己想象成徐志摩，都沒有關系。”

葉蘇失笑，“您可真會胡謅。”

攝影師朗聲大笑，許巖良卻突然冷冷說了句：“徐志摩挺倒黴的一個人，有什麽好想的？”

這話確實有些冷場。攝影師摸摸鼻尖，只是笑，沒再說什麽。葉蘇覺得許巖良火發的有些莫名其妙，不方便問他原因，但還是不免多了些聯想。

徐志摩的確挺倒黴的一個人，可這男人不也是自己作死的嗎？好好過日子，哪至於最後死於非命？男人自己過不好，就歸咎於紅顏禍水，也不想想是不是自己欲望太多。

拍攝總算結束，葉蘇累的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了。

“今天很順利，我也很期待。”攝影師說，“特別是你飛躍起來的那幾張，真漂亮。一看你身段的伸展，就知道一定學習過舞蹈。特別優美。”

葉蘇勉強陪笑，許巖良卻一臉驚奇的看著葉蘇，“你會跳舞？”

“新郎難道不知道？”攝影師好像覺得這件事很無法理解似的，“她那動作一看就是功底很深的那種，一跳起來那個範兒，嘖嘖，絕對專業！”

許巖良無聲笑了笑，不再開口。

回到家好好地泡了個澡，走出浴室，才發現手機裏有好幾個未接來電。

都是許巖良的。

葉蘇趕緊回撥過去，許巖良說他就在門口，等著她開門。

她吃了一驚，連忙開門，許巖良閃身進來。

他一身清爽，顯然是洗好了澡過來的。

“你怎麽又過來了，不好好休息一下？不累嗎？明天還要去買東西呢！”葉蘇不解。

“你很累吧？我帶了點精油過來，幫你按摩一下？”許巖良一臉微笑。

“精油？你哪裏來的精油？”葉蘇接過他手裏的東西，覺得非常不可思議。

“我特意去買的，不行麽？”

“莫名其妙花錢買這個幹嘛……”葉蘇撇嘴，轉身往臥室走去，把精油塞進抽屜，扯掉包在頭發上的毛巾，擦頭發。醉翁之意不在酒，她又不是三歲的小孩。

正吹著頭發，許巖良就走了過來，自動自發的幫她按摩腳腕。

葉蘇覺得有些癢，咯咯笑著掙開了他的手，“幹嘛呀你？”

“幫你按摩下啊。”他含笑回答的理所當然。

“你這樣我真不習慣。”她有些別扭。

“沒事，以後慢慢習慣就好。”

“……”葉蘇關掉吹風機，“還有別的事麽？”

“我就是過來陪你的。”

“我這裏沒有多餘的床啊……”

“放心，我不會打擾你。腿伸過來，我幫你按按。”

他的按摩技術確實還挺不錯，這點到讓葉蘇有些意外。

“你什麽時候學的按摩？”葉蘇問。

許巖良淡笑，“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什麽學的舞蹈？”

葉蘇一楞，原來他還在想這件事。

“五歲。”

“那一定跳的很好了？”

“湊合而已。”

“什麽時候讓我飽飽眼福？太低調可不是好事。”

“老啦，跳不動啦！”葉蘇隨口搪塞。

“可是我想看呢。”

“那就等著吧。一輩子總有機會。”

任哪個男人碰到這麽會嬌嗔的女人也會沒辦法。葉蘇一個嬌滴滴的回答，許巖良便立馬被吃的死死的，沒再窮追不舍了。

電視劇的片尾曲響起，葉蘇伸了個懶腰，拿了茶幾上的茶杯喝了口水。

“誒，我怎麽最近總感覺好像就我一個人要結婚似的？”許巖良突然沒頭沒尾的來了這麽一句。

“怎麽這麽說？”她的視線從電視上轉到許巖良的臉上。

“你不覺得自己參與的有點少麽？什麽事都讓我做主，包括女人最在乎的穿什麽婚紗。”

葉蘇笑，“我不挑，正說明我好養，你該感到幸運才對。”

“我倒寧願你挑剔一點呢，至少讓我有點兩個人一起為了未來準備的感覺。”許巖良放下她的腿，走到沙發前，席地而坐，低下頭，嘴唇就印在了她的唇上。

他貼著她的唇磨蹭了幾下，氣息便重了起來。

葉蘇卻在這個時候推開了他，“我想睡了，你先回去吧。”

許巖良皺了皺眉，很明顯不太高興。

“真的，挺晚了。”葉蘇指了指電視上的時間。

“我留下來睡一覺不行嗎？反正明天還要一起出去，來回折騰太煩了。”

“都說了沒床了……”

“別這麽緊張，我只不過留下來睡個覺而已。”

“巖良，我還不習慣有個人和我睡在一起。我會睡不著。”葉蘇硬著嗓音說。

“那沒關系，我離你遠一點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你早晚都得習慣，先預習一下，親愛的。”

說起來可能沒人信，倆都快結婚的熟男熟女談了快一年的戀愛，居然還清白的跟張白紙似的。就算有人願意信，許巖良都不好意思說。

沒有男人不想越距的，只是看碰到的是什麽樣的女人罷了。

眼前這個女人幾乎沒人會相信他是相親相來的。身材好樣貌好氣質也挺好年紀也不算大的女人，當初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，許巖良忍不住都想環顧四周看有沒有電視臺的攝像機跟蹤，是不是自己一不小心被參與到了一場婚戀真人秀。老實說，以她的條件怎麽也不可能成為相親大軍中的一員，可偏偏她還真就那麽認真。

漂亮的女人是靠寵的。可寵過頭了反而自己就沒安全感了。許巖良覺得，為了自己的安全感，他無論如何得做點什麽才是。今天之後，他更加覺得是這樣。反正婚紗都披了，也不差這幾天了，她應該也不會說什麽。

一張床，兩個人。溫度就不可能不上升。

許巖良漸漸的靠過來，抱住了她。

她僵直不動，佯裝睡著。

他可能認為她是真的睡著了，動作就些許放肆了些，伸手從她的睡衣下擺摸索進去，嘴唇也吻上了她的頸。

她雙手緊握成拳，渾身緊繃。

許巖良的雙手放的實在不是地方。葉蘇知道對於戀胸的男人們來講，她生的還算不錯，可被男人如此褻玩，卻還是有些接受不了。

葉蘇一把猛然抓住了他的手，憤憤拿開。

許巖良吻著她的鎖骨，輕笑，“我就知道你沒睡著，渾身每個細胞都那麽緊張。”

葉蘇沈默的厲害。

昏暗中，許巖良看不清她的表情，但能感受到她的那種氣場。

他有些忐忑的放開了她，然後只見到她直挺挺的坐起身，抱著被子僵硬了好一會兒，突然下床，從櫃子裏摸出一條毯子就要往外走。

許巖良想過她大不了可能會因此和自己拌個嘴講個理什麽的，可沒想到她會反應這麽大。不說話，往往比大吵大鬧更可怕。

他開始緊張，喊住了她，“我就是開個玩笑，真的……”

砰！臥室的門被狠狠甩上。

許巖良無奈嘆了口氣。他知道，自己捅了個天大的簍子。

可正是這簍子，也確實讓他明白一件事。這個女人，是真的不願意和他做這種事，絕不是尋常女人的欲迎還拒，惺惺作態。

不管是出於什麽理由，他都覺得似乎有些無法接受。身為男人，這種被拒絕後的不爽情緒，絕不會亞於另一個當事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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